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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霄青]夜雨(一)

※摸索阶段的武侠paro。
※速度慢。
※原创人物,原创剧情多。

此时夜幕已落。
客栈的大堂却是满的。
有人吆五喝六,有人大口吃肉,有人青筋毕现,有人拍案怒骂。
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。
你会奇怪这轻轻的推门声怎会在这嘈杂的大堂里显得这样清晰。
一个佝偻的身影飘了进来。
他讨了一碗水。
他说话的声音嘶哑难听,叫人觉得又可怜又可厌。
谈笑的仍在谈笑,喝骂的仍在喝骂,可他们的手,都在同一时间摸向了兵器!
那当真是须臾之间,眨眼的功夫,那只干瘦、枯槁、完全属于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的手,握着一根毫无出奇之处的木杖,从那破衣烂衫底下伸了出来。
可那木杖竟格住了在场所有的神兵利刃。
有人感到诧异,可他一出声,便发现自己只发得出“喝喝”的声音。他的眼珠向下滚动,看见一片小小的、却十分激烈的鲜红的瀑布。
那是血,从他自己的脖颈中涌出的血。
讨水的人喝了水,便出门了。客栈的门又一次“吱呀”一声,把人间的炼狱关了起来。

云天青已经喝了许多坛酒了。
诚然他是个千杯不醉的人,此时也已经快要把自己淹死在酒香里了。
他当然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酒,只是既然有十分的兴致,充足的银两,一个好酒之人又有什么理由不把自己灌得烂醉呢?
他的酒坛却被人夺了下去。
那是一双精巧的手。
修长,有力,具备了一双手所能具有的所有实用的美观的优点。
你需要相信这双手能完成天下所有的事情,能摘下九天之上的星辰,也能为豆蔻年华的少女撷下枝头最明艳的桃花。
那酒坛被端端正正地放回了桌上。
来人整整衣冠,又清了清嗓子,施施然开口道:“你倒是快活。”
云天青伸手去捞那酒坛,却没够着。他便放弃了,挂在椅子上吃吃笑着,露出一副被杯中物泡得痴愚的神态来。
那人又道:“你可知道外边已经疯了?”
云天青道:“那同我又有什么干系?”
那人便笑了一笑,显出狡黠又不怀好意的模样:“本来是没有的,同琼华宫却有一些计较。”
云天青原本软的如同一滩泥,听闻此言却忽然坐直了:“李寒空,你此言当真?”
李寒空便露出得逞的神情,道:“我自然不会骗你。不仅同琼华宫有干系,更与你那好师兄休戚相关。”
云天青的神色便低落下来,强笑道:“那你倒是说说,怀王陵又同我师兄有什么渊源?”
李寒空微微沉吟,门却被“咣”得撞开。门外扑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大汉,无比凄厉地嘶吼道:“他把人都杀了!”
李寒空脸色一变,上前道:“你说清楚,谁把谁杀了?”
那大汉似哭似笑地嚎叫一声,含混不清地咕哝道:“是他,守陵人,死了!都死了!”
他又啼哭了一声,疯疯癫癫地滚下了楼梯,不知所踪了。
李寒空走到过道上,望着那大汉远去的身影,长出了一口气:“是了,那人是‘天北十八刀’的人。我听说他们去截杀守陵人了。”
云天青跟着出了门,他此时已瞧不出半点醉意,轻声道:“死光了?”
李寒空踩着那一路的血印子下了楼,口中道:“瞧他这模样,多半是了。”
云天青在原地想了一下,忽然撑着栏杆翻下了楼,呼道:“结账!”

琼华宫的天总是一碧如洗。
那蔚蓝蔚蓝的天空容不得半点血污。
那气势恢宏、美轮美奂的宫殿坐落于昆仑之巅,俯视中原武林,如同它数百年来超然的地位一般不容亵渎。
便是十年前,云天青还在山上的时候亦是如此。
玄霄练剑,他便躲在一旁偷懒。后来夙玉上了山,便去教夙玉。
大师姐夙瑶为人严肃,不苟言笑;大师兄玄震却言笑晏晏,叫人如沐春风。
他那时觉得这样的日子千好万好,可到后来,他只情愿自己从没离开过太平村。

江南正值梅雨季节。
天色阴沉,空气潮湿。
可这潮湿里却透着血腥气。
已经有第三拨人为了怀王陵送命了。
可还有无数的人,前仆后继做那枉死的鬼!
云天青自然不是要那人人争抢的绝世神功。
他只是想知道——七年前,那轮血月之下发生了什么。
他更想知道——七年了,当初意气风发的羲和剑主——究竟去了哪里!

杜荣子的酒是很好的。
她说这是正宗的杜康酒。
云天青不知道正宗的杜康酒是什么样的,他只知道,杜荣子酿的是好酒。
雨下的愈来愈大,这偏僻的酒店里却没别的客人。
杜荣子亦抱着坛子在喝。
她有自己的小坛子,比酒盏酒杯喝起来都痛快。
杜荣子道:“云天青,你想要《回春功》?”
云天青摇了摇头。
杜荣子又道:“你想要你师兄?”
云天青道:“我不想。”
杜荣子道:“不错,你说过,你想知道当年的事情。”
她不待云天青接话,便又发问道:“你便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,又有什么用呢?你师父和大师兄不会活过来,你师妹也不会回来,你更是回不去昆仑山。”
云天青的眼睛好像注视着无尽的虚空,恍惚答道:“知道总会强过不知道。便是天意如此,我也不想任他鱼肉。”
杜荣子便笑起来:“你变了,云天青!你从前可从来不会说天意二字的!”
云天青道:“人总是会变的。”
杜荣子又沉默了下来,一时间只听见哗哗的雨水声音。
过了许久,她低低地道:“如果……云天青,我是说如果。如果你最后发现,你,甚至你们琼华,甚至是整个江湖都被骗了,你们所做的努力都成了笑话,你会怎样?”
云天青苦笑一声,道:“我不知道。只是,纵使是死,我也想死得明明白白。”
杜荣子便强笑道:“都说祸害遗千年,你这般命硬,哪里就会死了。听你说这些,倒不如喝酒了。”

李寒空遇到了他生命中最紧急的一刻。
他正要去找云天青。
云天青正在杜荣子家偏僻的酒店里。
这是个荒郊野地。
还有一片竹林。
这里方才下过雨。
可雨也洗不净遍地鲜血!
这是截杀守陵人的第四拨人。
这一拨人比之前的几批都要少。
但他们每一个都是成名已久的江湖好手。
在这一刻之前,李寒空难以相信他们会聚在一起,更难以相信有他们聚在一起还杀不掉的人!
可是他面前,站着一个身形枯瘦,衣衫破烂的老人。
他手里还握着一根平平无奇的木杖。
他看起来像个污衣派的丐帮老者。
可李寒空心里清楚,这便是近来凶名赫赫的守陵人。
退是无处可退的。
可进又能往哪里进!
他僵直得不能动弹。
那干尸一样的身形似乎看了他一眼,缓缓飘动起来,远去了。
他几乎瘫坐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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